養生三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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養生三要 by 袁開昌


養生三要

養生三要 作者:清‧袁開昌

  《養生三要》

  袁開昌(清)

  目錄

  吳序

  楊序

  讀《養生三要》敬題

  衛生精義

  善養延年

  古今異壽之理

  「慈、儉、和、靜」四字可以延年

眠食二者為養生之要務

陸清獻公不藥之益壽丸

  衰老病死妻子不能代

  治身養性務謹其細

  養生以不傷為本

   風寒暑濕及酒食生冷均能致疾
   殉利殉名

勿以有涯隨無涯

	三毋三寡
	無價之藥

    治心

  除妄

  受形

  本氣

  津潤  精  精名義傷神  津

  潤  精  精名義  傷神  血  精 。  忍精成疾  冬夏  二至宜禁嗜欲  夏月尤宜藏精  恃強則易戕生  懲忿 酒色  女戎尤可畏  寡欲  多男  酒色  獨生  煬 寡欲多  男  酒色  獨生瀀。不知隨孕隨產及數月  小產之原因乎  問子  絕欲則康寧  戒酒為忠孝  貧家有暗合養子之道  病家戒無病  貧家有暗合養子之道  病家不知道  身懷身拀  身病  者卻不走難不病 藥 藥 。  慎擇良醫  病家誤  煎藥宜用瓦罐  炸藥之法不同  煎藥用水多少法  煎藥之火候  炸藥先後用水多少法不需  急服  中  冷不服,而不宜促數  服藥後有宜行動者  服湯藥有宜忌酒者,有宜厚覆者  服瀉藥以利為度  服藥有約  猛藥後先服藥後宜少服藥  服藥有約  猛藥  後先服藥後有宜為知道服藥 酒。邪正相爭之現者,不可倉皇  服丸藥法  凡服應忌之品  服藥忌見之事  飲食應忌之品  瘡瘥宜慎口味  四戒   瘡瘥宜口味  。戒〖 宜戒無 我們腫脹者腫脹者」  腫脹  。者戒  傷寒與水腫者戒  滑洩者戒?  病久者戒  有病切戒遷動遠行  病新癒者戒  有不必忌口者  者  有不能停口    有不必忌口者  者有不能  停藥 者 久病後無  停藥 者有不能停藥 者。者尤非  節飲節食  灼艾後不可饕餮厚味  虛癆者宜知此  亦有病初癒而不可驟補者  病者與親友接談 亦有病初癒而不可驟補者  病者與親友接談  絕暈者絕跌跌暈者  跌暈者停暈者絕暈者絕症。此則生  生於憂患  醫師箴言  大醫須先發慈悲側隱之心  大醫須讀古今醫書,宜兼通術數  習醫藥之書外讀經  學 醫學大  書本大書  義書 習書綱。  辨書  讀書要有識力  六不治  除疾  審微  八要宜審  用藥有君臣佐使  古方可為古惠  藥 用藥 方可分  歌 方可為古  倀  藥 方。醫口不言錢  醫師  先當識藥、嘗藥、製藥丸,凡惡毒之  藥不可輕用  製器儲藥  藏藥  看疑難病宜靜坐思之  看病須細心看病  看疑難病宜靜坐思之  看病須細心看病  始發病  與文定。不可預擬成見  醫者到病勢危篤之家,宜令其先行煮水  凡診危迫之病,必先與病家講明,方可下藥  不可妄肆翻案  群醫共治,只宜隨眾處方,無過多言  食療治病  名醫難  宜誠忌傲  醫晶  同道務要謙和  方案字期清楚,藥則共曉,  藥  事宜  寫作延請,尤宜速去,病癒之後,切勿圖求匾  禮及關說人情  醫者須不陋不妄 醫者須愛養自家精力 醫者不可任意行樂,片時離寓 用藥宜戒殺生命 儉用置產

  袁昌齡先生傳

  跋

  吳昔序

  ,太白應長庚而生而生存衞而生螅喝,月成吟漱,沆瀣於三霄,鬱神明於五嶽, 非徒搴榮香草騰異翠虯而已,枳棘之棲,不迷於鸞鳳,竹柏之性,遠謝乎蜩蟬,故能越六凡、離五濁、飄飄平若嵩山之高,滄海之深焉,誰為嗣音,實質作者,或意豪而傷於盡,或氣激而失之剽,身之不存,道將安附!是必言動無妄克庵有實踐之功清,介居衷一,峰樂著書之趣,洗迂伐腐,砥行飭躬而後坐堪闢谷,行亦餐霞聚精氣於三華,服金液於九轉,若樹珊者,殆能得家學之淵源,而導後儒之秘,蘊者乎古之養生者,沉浸禪機,咀含醫理,高疆三折斷腸胃而膏神思邈千金分刀圭而必驗,所以範文正等為醫於為相,陸忠宣既活國又活人,宜其學博,而通氣閔, 以達喬新涇野,如接乎宗乘若水,楓山早傳其法缽,今樹珊出, 尊人所著《養生三要》,見示苟得其尊人全集而讀之,更可發滄浪之旨趣,通先賢之心傳,在彼法為最上乘,在吾人為成仙訣,閒拋南極,笑指東溟,樂鯉庭之得,三誠馬尾之當,五緇衣好賢美彰於繼世,青箱績學光延於來茲,所惜商邱未獲全書,子湘已欽善本一字,見義萬趣,會文曲引,旁疏橫鉤,豎貫者其惟袁氏家乎,嗟嗟藤蘿無恙,未免青山笑人,卷阿以安,只有白鷗招我,境負人乎,人負境乎!夫亦嘆遭遇之不常,而人生之如寄也。追憶前塵,宛如夢寐,東風一度,流水三生,後之蹤跡,可欲而鑑焉。是為序。民國八年己未夏五月庚午,鄉愚弟儀徵吳引孫拜序於滬瀆旅次

  楊序

  天地以陰陽二氣化育萬物,萬物之中人為最貴,推蒼蒼者好生之心,非不欲舉一世之人,一一躋之仁壽之域。顧有時不無遺憾者,寒暑之偏,發為疹癘;秉賦之異,分為強弱。彼蒼雖極慈愛,能舉一世之人,置之於覆幬之內,而必不能使一世之人,同歸於仁壽之途,於是乎救弊補偏,有需國手扶羸起貧瘠,端賴仁人,此不為良相,即為良醫。古聖賢念切恫瘭,所以弭陰陽造化之缺陷也。然則良相良醫有以異乎?日無以異也。良相本陰陽之調變,以一身握萬理之原;良醫助天地之生成,以一手活萬人之命,其事雖殊,其功則一,則信乎醫道之通於治道,而不可與尋常雜學等量而齊觀也。顧吾觀於世之業醫者而有慨焉。上古之世醫學肇於黃、農之二人者,古聖人也。商周以後,名賢輩出,自扁鵲、和緩、仲景、元化之屬下,而至於國朝喻氏、柯氏、葉氏、吳氏之倫;或極深研幾或著書立說其用互異,而其救危濟急之本旨,則彼此無不相同,奈何延至於今,世風日降,嗜利誤人之徒無論矣!他如一知半解、妄自懸壺、淺見寡聞、漫思問世,諫學者失之膚淺,矜才者失之鹵莽,數者之弊,造孽惟均,方諸古聖賢之用心相豎貫者其惟袁氏家乎,嗟嗟藤蘿無恙,未免青山笑人,卷阿以安,只有白鷗招我,境負人乎,人負境乎!夫亦嘆遭遇之不常,而人生之如寄也。追憶前塵,宛如夢寐,東風一度,流水三生,後之蹤跡,可欲而鑑焉。是為序。民國八年己未夏五月庚午,鄉愚弟儀徵吳引孫拜序於滬瀆旅次楊序天地以陰陽二氣化育萬物,萬物之中人為最貴,推蒼蒼者好生之心,非不欲舉一世之人,一一躋之仁壽之域。顧有時不無遺憾者,寒暑之偏,發為疹癘;秉賦之異,分為強弱。彼蒼雖極慈愛,能舉一世之人,置之於覆幬之內,而必不能使一世之人,同歸於仁壽之途,於是乎救弊補偏,有需國手扶羸起貧瘠,端賴仁人,此不為良相,即為良醫。古聖賢念切恫瘭,所以弭陰陽造化之缺陷也。然則良相良醫有以異乎?日無以異也。良相本陰陽之調變,以一身握萬理之原;良醫助天地之生成,以一手活萬人之命,其事雖殊,其功則一,則信乎醫道之通於治道,而不可與尋常雜學等量而齊觀也。顧吾觀於世之業醫者而有慨焉。上古之世醫學肇於黃、農之二人者,古聖人也。商周以後,名賢輩出,自扁鵲、和緩、仲景、元化之屬下,而至於國朝喻氏、柯氏、葉氏、吳氏之倫;或極深研幾或著書立說其用互異,而其救危濟急之本旨,則彼此無不相同,奈何延至於今,世風日降,嗜利誤人之徒無論矣!他如一知半解、妄自懸壺、淺見寡聞、漫思問世,諫學者失之膚淺,矜才者失之滷莽,數者之弊,造孽惟均,方諸古聖賢之用心相懸,真如天壤矣!嗚呼,世有古今,道有升降,欲於袞衞之中,求良相固不可以,旦夕幾欲於庸庸之內覓食良醫,又豈可以屈指數哉!江都昌齡袁先生,篤行力學之君子也。幼有至性,以孝友聞於鄉裡,弱冠後勤學好問,手不釋卷,湛深經術,旁通諸子百家。其於醫學一途,尤能實有心得,生平診治病症,一以古人為法,而神明變化,師古而不泥古,故偶一試用,輒能著手成春。蓋他人之治醫,名為濟世,實則牟利。利之為物,能令智昏。昌齡先生則異是。其一生之學問,莫不原本於性情,才大如海,心細於發。一夫不治,若已推而納之溝中,惟其以伊尹之心為心,故能以岐黃之學為學,於何知之於其所輯《醫門輯要》一書而知之也。今夫醫之為用,所以拯救民命者也。醫學家之著書,所以垂示後學者也。或者不察,而藉此以為矜奇、炫異之資,於是書籍愈多,理論愈雜。一或不慎,流弊潛滋,以天士之慧悟而不免有指摘之端,以丹溪、東垣之深邃,而不免有溫涼、偏倚之詮。名賢如此,何論其他!今觀先生所輯之書,莫不鉤玄提要,薈萃斯編,所引醫師箴言,諸條婆心苦口,尤為切中時病。足為庸膚躁之輩,痛下針砭。晴窗抽暇,朗誦數週,乃益知先生能以聖賢之心為心,宜其後福綿長直流,被於孝子賢孫,而方興未艾也。哲嗣樹珊,卜居鎮城之西,精通數理,冠絕儕輩,發於河洛象數之學問,亦涉獵一二。偶有疑義,馳函相質,茲蒙條晰縷示,弗稍吝教,直諒多聞之友,惟樹珊足以當  讀

  《養生三要》敬題

  家學淵源有自來,父書能守嗣君才。一編珍重傳梨棗,會見人壽域開。昌黎撰述能提要,莊子南華論養生。陳義過高知者鮮,此篇詞旨極分明。喚醒痴迷釀太和,婆心苦口費搜羅。誰知人世生生理,都被先生指點過。奚須茹術更餐芝,吐納長生亦大癡。度與金針休漠視,從前難遇此良醫。世侄蘇澗寬拜藁

  衛生精義

  善養延年

  於谷山曰:「人之年壽長短,元氣所禀,本有厚薄,然人能善養,亦可延年。如燭有長短,元氣所禀,本有厚薄,然人能善養,亦可延年。如燭有長短,使其刻畫相同,則久暫了然。若使置長燭於風中,護短燭於籠內,則以彼易此,未可知也。」故養生之說,不可不知。

  古今異壽之理

  黃帝問於岐伯曰:「餘聞上古之人,春秋皆度百歲,而動作不衰。今時之人,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,時世異耶,人將失之耶?」岐伯曰:「上古之人,其知道者,法於陰陽,和於術數《調養之法》,食飲有節,起居有常,不妄作勞,故能形與神俱,而盡終其天年,度百歲乃去。今時之人不然也,以酒為漿,以妄為常,醉以入房,以欲竭其精,以耗散其真,不知持滿《不謹慎也》,不時禦神《不能四時調御其神也》,務快其心,逆於生藥,起居無節,故半百而衰也,”《內經》 “慈、儉、和、

  靜」四字可以延年

  圃翁曰:昔人論致壽之道有四:曰慈、曰儉、曰和、曰靜。人能慈心於物,不為一切害人之事,即一言有損於人,亦不輕發。推之戒殺生,以惜物命,慎剪伐以養天和,無論冥報不爽。即胸中一段慈祥悌之氣,天災沴不干,而可以長壽矣。人生享福,皆有分數。惜福之人,福嘗有餘。暴殄之人,易至罄。故老氏以儉為寶,不止財用當儉而已,一切事常思節儉之義,方有餘地。儉於飲食,可以養脾胃;儉於嗜欲,可以聚精神;儉於言語,可以養氣息非;儉於交遊,可以擇友寡過;儉於酬酢,可以養身息勞;儉於夜坐,可以安神舒體;儉於飲酒,可以清心養德;儉於思慮,可以蠲煩去擾。凡事省得一分,即受一分之益。大約天下事萬不得已者,不過十之一二。初見以為不可已,細算之亦非萬不可已。如此逐漸省去,但日見事之少。白香山詩雲:「我有一言君記取,世間自取苦人多。」今試問勞打擾苦之人,此事亦盡可已。果屬萬不可已者乎,當必恍然自失矣。人常和悅,則心氣沖而五臟安。昔人所謂養歡喜

  眠、食二者為養生之要務

  圃翁曰:古人以眠食二者為養生之要務,臟腑腸胃,常令寬舒有餘地,則真氣得以流行,而疾病少。吾鄉吳友季善醫,每赤日寒風,行長安道上不倦。人問之,曰:「予從不飽食,病安得入?」此食忌過飽之明證也。燔炙。熬煎,香甘肥膩之物,最悅口,而不宜於腸胃。彼肥膩易黏滯,積久則腹痛氣塞。寒暑偶侵,則疾作矣。放翁詩雲:「倩盼作妖孤未慘,肥甘藏毒鴯猶輕。」此老知攝生哉!炊飯極軟熟,雞肉之類只淡煮。菜羹清芬鮮潔,渥之,食只八分,飽後飲六安苦茗一杯。若勞頓飢餓歸,先飲醇醪一二杯,以開胸胃。陶詩雲:「濁醪解劬飢。」蓋藉@之以開胃氣也。如此,豈有不益人者乎。且食忌多品。一席之間,遍食水陸,濃淡雜進,自然損脾。予謂或雞魚鳧豚之類,只一二種飽食,良為有益。此未嘗聞之古昔,以予意揣當如此。安寢乃人生最樂。古人有言,不覓食仙方覓食睡方。冬夜以二鼓為度,暑月以一更為度。每笑人長夜酣飲不休,謂之消夜。夫人終日勞勞,夜則宴息,是極有味,何以消遣為?冬夏皆當以日出而起,於夏尤宜。天地清旭之氣,最為爽神,失之甚為可惜。予山居頗閒,暑月日出則起,收水草清香之味。蓮方斂而未開,竹含露猶滴,可謂至快。日長漏水,不妨午睡數刻,焚香垂幕,淨展桃笙《即竹簟》。睡足而起,神清氣爽,真不啻天際真人。況居家最宜早起,倘日高客至,僮則垢面@,婢且蓬頭,庭除未掃,灶突猶寒,大非雅事。昔何文端公居京師,同年詣之,日晏未起,久之方出。客問曰:「尊夫人亦未起耶?」答曰:「然。」「日高如此,內外家長皆如此,一家奴僕,其為姦盜詐偽,何所不至耶?」公瞿然。自此至老不晏起。此太守公親為予者。《聽訓齋語》

  陸清獻公不藥之益壽丸

  足柴足米,無憂無慮,蚤完官糧,不驚不辱,不欠人債起利,不入典當門庭,只消清茶淡飯,自可益壽延年。《治嘉格言》

  衰老病死妻子不能代

  飢寒痛癢,此我獨覺,雖父母不之覺也。衰老病死,此我獨當,雖妻子不能代也。自愛自全之道,不自留心,將誰賴哉?《呻吟語》

  治身養性務謹其細

  《抱樸子》曰:「凡夫不知益之為益,又不知損之為損。損易知而速,益難知而遲。損之者,如燈火之銷脂,莫之見也,而忽盡矣;益之者,如禾苗之播植,莫之覺也,而忽茂矣。 」「故治身養性,務謹其細。不可以小益為不足而不修,不可以小損無傷而不妨《惟益為難而遲,故雖小而不可失;惟損為易而速,故雖小而不可犯》。凡聚小,所以就大;損一所以至億也。若能愛之於微,成之於著者,則知道矣。」

  養生以不傷為本

  養生以不傷為本。才所不逮捕而困思之,傷也;力所不勝而強舉之,傷也;悲哀憔悴,傷也;喜怒過差,傷也;汲汲所欲,傷也;戚戚所患,傷也;久談多笑,傷也;寢息失時,傷也;沉醉嘔吐,傷也;飽食即臥,​​傷也;跳走喘息,傷也;歡呼哭泣,傷也。積傷至盡則早亡,是以養性之方,唾不及遠,行不疾步,耳不極聽,目不極視,坐不至久,臥不及疲。先寒而衣,先熱而解,不欲飢極而食,食不可過飽。不欲渴極而飲,飲不可過多。食多則結積聚,飲多則成痰癖。不欲甚勞其逸,不欲起晚,不欲汗流,不欲多啖生冷,不欲飲酒當風,不欲數數沐浴,不欲遠願廣志,不欲規造異巧。冬不欲極溫,夏不欲窮涼。不露臥星下,不欲眠中見扇,大寒大熱,大風大霧,皆不欲冒之。五味入口,不欲偏多。凡言傷者,亦不便覺,久則損壽。《此謂不見其損,有時而盡。》《抱樸子》 風寒暑濕及酒食生冷均能致疾

  沐浴臨風,則病腦風痛風;飲酒向風,則病酒風漏風;勞汗暑汗當風,則病中風暑風;夜露乘風,則病寒熱;臥起受風,則病麻痺厥。衣涼冒冷,則寒外侵;飲冷食寒,則寒內傷;早起露首蹺足,則病身熱頭痛;納涼陰室,則病身熱惡寒;多食涼水瓜果,則病洩瀉腹痛;夏走炎途,貪涼貪冷,則病瘧痢。坐臥濕地,則病厲風麻痺;沖風冒雨,則病身重身痛;長著汗衣,則病麻木發黃;勉強涉水,則病腳氣攣麻痺;飢餓澡浴,則病骨節煩痛;汗出見濕,則病痤瘡《痤瘡,癤也。音坐,平聲,《集解》。

  殉利殉名

  鄒東廓曰:世之所謂強有力者,權有無,節盈縮,以鷚於朝市,相靡以利,相炫以捷。蓋寒不得襲,暑不得陰,若是者什而三焉。世之所謂智者,商古今,課殿最,抵掌功名之會,相矜以辨,相搏以術,棄枯而集菀,避寒而競炎,若是者亦什而三焉。貪夫殉利,殉道者殉名。殉名之與殉利,高下有間矣。其於逐物以喪其生,鈞也。無為利府,無為名屍,超然立於物表,而物莫撓之,是謂衛生之術。壽考將自至,人負陰而抱陽,衝氣以為和,逆之則災害生,從之則疴疾不起。故滋味者,身之充也。而酸傷脾,鹹傷心,辛傷肝,甘傷腎《五行各有所克,此盛則彼傷》,則失其節也。,起居者,身之適也。而坐傷肉,臥傷氣,行傷筋,立傷骨,則渝。其常以召之也。時其喜而喜也,時其怒而怒焉,時其好而好焉,時其惡而惡焉《喜怒好惡,各當其節,則必無殉名殉利之病,而起居飲食,更無論已》。若明鑑之照物,不將不迎,泰然而靜寂,怡然而動順,飲食有節,起居有常,喜怒有則,則氣日完,精日積,神日定。若然者,憂患不能入,嗜慾不能侵,邪氣不能襲,雖度百歲,而動作不衰。

  勿以有涯隨無涯

  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,以有涯隨無涯,殆已。已而為知者,殆而已矣。為善無近名,為惡無近刑,緣智以為經,可以保生,可以全生,可以養親,可以盡年。《莊子?養生主》

  無價之藥

  呂叔簡曰:「愚愛談醫,久則厭之,客言及者,告之曰:『以寡慾為四物,以食淡為二陳,以清心省事為四君子。無價之藥,不名之醫,取諸身而已。」

  治心

  賈文宿雲:「曾問長生不死有術乎,曰上壽不過百歲,長生不死,吾未見其人,不能知其術。無已,則有卻病延年焉。世之所云卻病者,鹹曰薄滋味,節淫欲,寡言語,戒嗔怒,保形煉氣,如是數者而已爾。然此猶治表之術也。餘之所謂卻病者,卻吾心之病焉。「蓋人心本自定靜,本自泰然,何病之有?惟遇貨財則思爭奪,遇功名則思擠排,遇勢焰則思趨附,遇睚眥則思報復,遇難則思推避,未遂心病於患得,既遂則心病於患失,以是日攻於心,則病日入於膏盲。雖有外之所養,終不勝其內之所擾(況乎外之所養,又足滋病)。此扁鵲之所以望而走焉者。壽焉得不促!苟欲治病,先治其心,一切榮辱得喪,俱不足為吾心累。即小之而疾病,不以疾病累其心,大之而生死,不以生死累其心,使清明之氣,常在吾躬,將見心日以廣,體日以胖,不期壽而壽益增,他又何術焉!道書亦雲,黃老悲其貪著,乃以神仙之術,漸次導之耳,其微旨可識矣!然則世以為真有神仙,而必欲學而至者,無乃又墮貪著之障。

  除妄

  賈文宿雲:真空寺有老僧曰,妄想之來,其幾有三:或追憶數十年前榮辱恩仇,悲歡離合,及種種閒情,此是過去妄想也;或事到眼前,可以順應,卻乃畏首畏尾,三番四覆,猶豫不決,此是見在妄想也;或期望日後富貴榮華,皆如其願,或期望功成名遂,告老歸田,或期望子孫登庸,承繼書香,與夫一切不可必得之事,此是未來妄想也(此近於儒者正心之學,不得以其禪家語而廢之)。三者妄想,忽然而興,忽然而滅,禪家謂之幻心;能照見其妄,而斬斷念頭,禪家謂之覺心。故曰不患念起,惟患覺遲,此心若同太虛,煩惱何處安腳(若未能拔去病根,隨妄隨覺,全不濟事)。

  受形

  男女之合,二情交暢,陰血先至,陽精後衝。血開裹精,精入為骨,男形成矣。陽精先入,陰血後參,精開裹血,血入居本,而女形成矣。陽氣聚面,故男子麵重,溺死者必伏。陰氣聚背,故女子背重,溺死者必仰。走獸溺死者,伏仰皆然。陰陽均至,非男非女之身,精血散分,鈰胎品胎之兆。父少母老,產女必羈;母壯父衰,生男必弱。古之良工,首察乎此,補羈女先養血壯脾,補弱男則壯脾節色。羸女宜及時而嫁,弱男宜待壯而婚。此疾外所務之本,不可不察也。

  本氣

  天地之氣,週於一年。人身之氣,週於一日。人身之陽氣,以子中自左足而上循左股、左手指、左肩、左腦。橫過右腦、右肩、右臂、手指脅足,則又子中矣。陰氣以午中自右手心通右臂、右肩,橫過左肩、左臂、左脅、左足、外腎、右足、右脅,則又午中矣。陽氣所歷,克滿周流;陰氣上不過腦,下遺指趾,二氣之行,晝夜不息,中外必偏。一為痰積壅塞,則痰疾生焉。疾證醫候,統紀浩繁。詳其本源,痰積虛耳,或痰積上,或積留中,遏氣之流,艱於流轉,見上氣逆上,下氣鬱下,臟腑失常,形骸受害。暨氣本衰弱,運轉艱遲。或有不周,血亦偏滯,風濕寒暑,乘間襲之,所生痰疾,與痰積同。凡人之生,熱而汗,產而易,二便順利,則氣之通也。陽虛無法運陰氣;無陰氣以清其陽,則陽濁治而為熱;陰虛不能運陽氣。無陽氣以和其陰,則陰濁治而為厥。脾以養氣,肺以通氣,腎以洩氣,心以役氣,凡臟有五,肝獨不與。在時為春,在常為仁,不養不通,不洩不役,而氣常生。心虛則氣入而為蕩,肺虛則氣入而為喘,肝虛則氣入而目昏,腎虛則氣入而腰痛。四虛氣入,脾獨不與。受食不化,氣將日微,安能有餘以入其虛?烏乎,茲謂氣之名理與。

  津潤

  天地定位,而水位乎中。天地通氣,而水氣蒸達。土潤膏滋,雲興雨降,而百物生化。人肖天地,亦有水焉。在上為痰,伏皮為血,在下為精,從毛竅出為汗,從腹腸出為瀉,從瘡口出為水。痰盡死,精竭死,汗枯死,瀉極死。水從瘡口出不止,乾即死。至於血充目則視明,充耳則聽聰,充四肢則舉動強,充肌膚膚色白。潰則黑,去則黃,外熱則赤,內熱則上蒸喉,或下蒸大腸為小竅門。喉有竅則咳血殺人,揚有竅則便血殺人。便血猶可止,咳血不易醫。喉不停物,毫髮必咳。血滲入喉,愈滲愈咳,愈咳愈滲。飲搜溺則百不一死,服寒涼則百不一生。血雖陰類,運之者其和陽乎。

  分體

  耳、目、鼻、口、陰、尻,竅也;臂、股、指、趾,肢也;雙乳、外腎,關也;齒、發、爪、甲,餘也;枝指、旁趾,附也。養耳力者常飽,養目力者常瞑,養臂指者常屈伸,養股趾者常步履。夏臟宜冷、冬臟宜溫。背陰肢末,雖夏宜溫。羶包心火,雖冬難熱。熱作腫而竅塞,血不行肢廢,餘有消長無疾痛,附有疾痛無生死者疣瘤而已。以上《褚氏遺書》

  精之名義

  精者,極佳之稱。人之精最貴而甚少,在身中通有一公升六合。此男子二八未洩之成數。稱得一公升,積而滿者至三公升,損而喪之者不及一公升。精與氣相養,氣聚則精盈,精盈則氣盛。日啖飲食之華,美者為精,故從米從青,人年十六則精洩,凡交一次則喪半合,有喪而無益,則精竭身。故慾不節則精耗,精耗則氣衰,氣衰則病至,病至則身危。噫,精之為物,其人身之至寶乎!《養性》 精血

  飲食五味,養髓骨、肉血、肌膚、毛髮。男子為陽,陽中必有陰,陰之中數八,故一八而陽精外,二八而陽精溢;女子為陰,陰中必有陽,陽之中數七,故一七而陰血外,二七而陰血溢。陽精陰血,皆飲食五味之實秀也。方其外也,智慮開明,齒牙更始,發黃者黑,筋弱者強,暨其溢也。凡充身肢體、手足、耳目之餘,雖針芥之瀝,無有不下。凡子形肖父母者,以其精血嘗於父母之身,無所不曆。是以父一肢廢,則子一肢不肖其父。母一目虧,子一目不肖其母。雖雌鳥牝獸,無天癸而成胎者,何也?鳥獸精血往來尾閭也。精未通,而禦女以通其精,則五體有不滿之處,異日有難狀之疾,陰已痿,而思色以降其精,則精不出內敗。小便道澀而為淋,精已耗而復竭​​之,則大小便道牽疼,愈疼則愈欲,大小便愈疼。婦人天癸既至,逾十年無男子合則不調,未逾十年思男子合亦不調,不調則舊血不出,新血誤行。或潰而入骨或變而之腫,或雖合而難子,出男子多則瀝枯。虛人產乳眾,則血枯殺人。觀其精血,思過半。矣。《褚氏遺書》

  精、氣、神像

  川翁曰:「精能生氣,氣能生神。榮衛一身,莫大於此。養生之士,先寶其精,精滿則氣壯,氣壯則神旺,神旺則身健,身健而少病。內則五臟敷華,外則肌膚潤澤,容顏光彩,耳目聰明,老當益壯矣。」[註榮:茂盛、興盛。敷:音,塗上。[譯文象川翁說:「精能產生氣,氣能產生神。護衛整個身體康健,再沒有比這更大的作用了。重視養生的人,要先把自己的精當作寶物。如果精滿了,就一定氣壯;氣壯了,就一定神旺;神旺了,身體就一定健康;身體健康了,就一定少得病。這時,體內五臟都塗上華茂的色彩,體外的肌膚就一定潤澤光華。使自己容顏光彩,耳聰目明,老當益壯了。」

  谷能補精

  《內經》曰:「精生於谷。」又曰:「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。」然醴鬱之味,不能生精。惟恬澹之味,乃能補精。《洪範》論味,而曰作物穡作甘。世間之物,惟五穀得味之正。但能淡食穀味,最能養精。凡煮粥飯,而中有厚汁滾作一團者,此精之精液所聚也,食之最能生精,試之有效。《真詮釋》

  欲事傷精

  人身之血,百骸貫通。及欲事作,撮一身之血,至於命門,化精以洩。若不知節吝嗇,則百脈枯槁。交接無度,必損腎元。外雖不洩,精已離宮,定有真精數點,隨陽之痿而溢出。如火之有煙焰,豈能復返於薪哉!《集解》忍精成疾

  行房忍精不洩,阻於中途,每致成疾。如內而淋濁,外在便毒等症,病者不自知其由,醫者鮮能察其故,用藥失宜,因而殞命者多矣,可不慎歟! 《冷廬醫話》冬夏二至

  宜禁嗜欲

  關中隱士駱耕道常言,修養之士,宜書月令,置之左右,夏至節嗜欲,冬至禁嗜欲。蓋一陽初生,其氣微矣。如草木萌生,易於傷伐,故當禁之,不特節也。且嗜欲四時皆損人,但冬夏二至,陰陽相爭之時,尤損人耳。《趙長元》

  夏月尤宜藏精

  人但知冬不藏精者致病,而不知夏不藏精者更甚焉三嚐見怯弱之人,而當酷暑,每雲氣欲悶絕,可知中暍而死者,直因氣之悶絕也。夫人值搖精,恆多氣促,與當暑之悶,不甚相近。經曰,熱傷氣。又曰壯火食氣。餘故曰:「夏令之炎威,甚於冬令之寒,苟不藏精,壯者至秋而發為伏暑。怯者即中喝而死。,'《唐立三《攝生雜話》懲忿

  敞口欲

  祝無功曰:「銷鏵人莫如忿與欲者。欲動水滲,怒盛火炎,懲之,心火下降,腎水上滋,此亦吾儒坎離交媾功夫,何必仙家。」

  女戎尤可畏

  呂新吾曰:「盜為男戎,色為女戎,人皆知盜之劫殺為可畏,而忘女戎之劫殺,悲夫!」

  寡欲多

  男人惟精神耗散,情不專一,且不知撙節,時相侵犯,故往往不能成胎。若能戒淫,則陰駿既大,元氣復充,必然得子。又能清秀無毒,易於長成。諺所謂寡欲多男子,洵不誣也。夫娶妻本為生子,人顧徒思淫欲,豈知姬妾滿房,莫延宗嗣,寡妻是守,多獲佳兒。苟知嗣續為重,尚其慎爾邪淫。《願體集》

  酒色

  薛敬軒:「酒色之類,使人誌氣昏酣荒耗,傷身敗德,莫此為甚,俗以為樂,餘不知果何樂也。惟心清欲寡,則氣平體胖,樂可知矣。「

  獨宿之妙

  獨宿之妙,不但老年,少壯時亦當如此。日間紛擾,心神散亂,全在夜間鼾睡,以復元氣。若日內心猿意馬,奔走馳驅,及至醉飽,又復恣情縱欲,不自愛惜,如泥水一碗,何時得清!《願體集》

  精薄不孕

  世人無不急於生子,要知生子之道,精氣交媾,鎔液成胎。故少欲之人恆多子,且易育,氣固而精凝也。多欲之人常艱子,且易夭,氣洩而精薄也。譬之釀酒然,鬥米下鬥水則釀酵,且耐久,其質全也。鬥米倍下水則淡,三倍四倍,則酒非酒,水非水矣,其真元少也。今人夜夜淫縱,精氣妄洩,邪火上升,真陽愈。 ,安能成胎?即僥倖生子,又安能必其有成?所以,年少生子者,咸多羈弱,欲勤而精薄也。老年生子者,反見強盛,欲少而精全也。且凡嗜於飲者,酒亂其性,精半非真,無非濕熱。勤於欲者,孕後不節,盜洩母陰,耗其胎氣,所謂恣縱敗壞者,殆以是歟! 《畜德錄》

  知此則生子皆存

  古者婦人懷孕,即居側室,與夫異寢,以淫欲最為當禁。蓋胎在胞中,全賴氣血育養,靜則神藏。若情慾一動,火擾於中,血氣沸騰。三月以前犯之,則易動胎小產;三月以後犯之,一則胞衣太厚而難產,一則胎元漏洩,子多肥白而不壽。且不觀諸物乎,人與物均裹血氣以生,然人之生子,不能胎胎順,個個存。而牛馬犬豕,胎胎俱易,個個無損,何也?蓋牛馬犬豕,一受胎後,則牝白絕不相交。而人受孕,不能禁絕。矧有縱而無度者乎?《陳飛霞》欲求

  偕老宜男者,能不知隨孕隨產及數月小產之原因乎

  凡小產有遠近,其在二三月者謂之近,五月六月謂之遠。新受而產者其勢輕,胚久而產者其勢重,此皆人之所知也。至若尤有近者,則隨孕隨產矣。凡今艱嗣之家,犯此者十居五六,其為故也,總會縱欲而然。蓋胎元肇始,一月如露珠,二月如桃花,三月四月而後血脈形體具,五月六月而後筋骨毛髮生。方其初受,不過一滴之玄津耳。此其橐龠正無依,根荄尚無地,鞏之則固,決之則流。故凡受胎之後,極宜節欲,以防氾濫,否則合污同流,已莫知其昨日孕而今日產矣,朔日孕而望日產矣。隨孕隨產,本無形跡,在明產者胎已成形,小產必覺;暗產者胎仍似水,直溜何知?故凡今之微微家多無大產,以小產佔多也。娶娼妓者多少子息,以其子宮滑而慣於小產也。此外如受胎三月五月,而每有墮者,雖衰薄之婦常有之,然必由縱慾不節,致傷母氣而墮者為尤多也。故凡恃強過勇者多無子,以強弱之自相殘也。縱肆不節者多不孕,以盜損胎元之氣也。豈悉由婦人之罪哉。《張景岳》

  問子

  建平王,妃姬等皆麗,而無子。擇良家未笄女入禦,又無子。問曰:「求男有道乎?」澄之對曰:「合男女必當其年。男雖十六而精通,必三十而娶。女雖十四而天癸至,必二十而嫁,皆欲陰陽氣完實,而後交合,則交而孕,孕而育,育而為子堅壯強壽。」。「今未笄之女,天癸始至,已近男色,陰氣蚤洩,未完而傷,未實而動,是以交而不孕,孕而不育,育而子脆不壽,此王之所以無子也。然,好人有所產皆女者,有所產皆男者,大王誠能訪求多男婦人,謀置宮府,有男之道也。」王曰善,未再期,生六男。夫老陽遇少陰,老陰遇少陽,亦有子之道也。《螢民遺書》昌按:襤褸先生謂合男女,必當其年,此當字,宜諦著。今人未冠而娶,未笄而嫁,傷其未完,動其未實,失當極矣。故有艱於孕育者,有促其天年者,知此而引為大戒,何患不益壽毓麟哉!至訪求多男婦人,謀置宮府,為有男之道之說,非常人所應為,不可為法。

   絕欲則康寧

  趙長元曰:「魏將軍七十餘披甲上殿,不減少年。問其故曰:四十五時,已絕男女之欲。周和尚,廬陵人,九十餘,能行遠路,須發不白,言無他術,壯年。能節欲耳。且雲,人精液度能生人,若保守存留,豈不能資生?」「太倉畫士張翠,九十餘,耳目聰明,尚能作畫,亦曰平生惟欲心淡,欲事節。或者賴此,無他術也。

  」戒酒為忠孝

  宋蔡文忠公襄,性嗜曲蘗,飲量過人,及登第,沈酣晝夜,諫者勿聽,無能止。時太夫人年高,甚以為憂。一日,山東賈存道先生過之,適其宿醒未起,先生乃大書於壁曰:「聖君寵重龍頭選,慈母恩深鶴發垂。君寵母恩俱未服,酒如為患悔何追?」文忠起,見之大悟,即日痛懲,終身不復至醉。

  貧家有暗合養子之道

  裴子曰:貧家有暗合養子之道,與富家異。蓋小兒受病有五:一曰暖。小兒質稟純陽,而火偏勝,保護無容過暖。禮曰:童子不良裘裳,此其義也。富家之子,一出母胎,即蒙頭裹足,燠室藏之,稍長則未寒先寒,疊加絨纊,更日置之於火,爍其未足之陰,積熱之病,從此變生;貧家之子,見薄被單衣,隨地而擲,正得抑陽扶陰之至理。二日飽人傷腸胃,以清虛為和順,在小兒則尤要。小兒腸胃柔窄,受盛無多,且不自知飢餓,旋與旅啖。而富有之家,則有脂味充盈,恣情多啖,脾胃諸病,從此變生;貧家之子,則無物可食,則食亦清簡有常,正得腸胃清虛之至理。三曰怒。小兒獨陽無陰,恆易躁而多怒。惟抑怒可使全陰。富家之子,驕恣之習,越於恆情,怒動肝木,木旺生風,風木乘脾,驚癇諸病,從此變生;貧家之子,則素居窮蹇,無怒敢發,正得抑怒全陰之至理。四日遏。號。諺雲:兒號即兒歌。老子雲終日號而不啞。則知兒之號,出於不自知,不自識,莫或使猶天籟@也。豈有遏之理。況陽氣為小兒偏隆,最多火病,藉此呼號以洩之,不為無益。而富家之父若母者,反生不忍,動以食慰,而遏其號,鬱滯諸病,從此變生;貧家之子,則聽呼號而勿卹@,正得順通天和之至理。五曰傷藥。藥乃攻邪物,非養生物也。多服久服,鮮有不致傷生者。富家之子,則不論有病無病,日餌@無虛,甚至旦暮更醫,亂投湯劑而不知忌,有謂無傷,吾勿信也;貧家醫不暇求醫,無資取藥,縱兒有疾,安意守之,正得有病不服藥為中醫之至理。《言醫》

  病家須知存退步心能卻病

  人當臥病,務須常存退步心。心能退步,則方寸之間,可使天寬地曠。世情俗味,必不致戀於心,縱有病焉,可計日而起矣。不則,今日當歸、芍藥,明日甘草、人參,是以江河填漏卮,雖多無益也。先儒有言,予臥病時,常於胸前多書死字,每書數過,頓覺此心寂然不動,萬念俱灰,四大皆非我有,又何病之足慮哉!雖然,此惟可與達者言也。《言醫》

  不藥之藥

  有病素不服藥者,不為無見。但須得知病從哪裡來,當從何去,便是藥餌。如飢則食,食即藥也;不飢則不食,不食即藥也;渴則飲,飲即藥也;不渴則不飲,不飲即藥也。惡風知傷風,避風便是藥;惡酒知傷酒,戒酒便是藥。逸可以治勞,靜可以治躁,處陰以卻暑,就燠以勝寒,衰於精者寡以欲,耗於氣者守以默,怯於神者絕以思;無非對病藥也,人惟不自知耳。《言醫》

  病者不可以身試醫【

  蘇東坡曰:脈難明,古今所病也。至虛有盛候,而大實有羸狀,差之毫釐,疑似之間,便有生死禍福之異。此古今所病也。病不可不謁醫,而醫之明脈者,天下蓋一二數;騏驥不時有,天下未嘗徒行;和扁不出世,病者終不徒死,亦用其長而護其短耳。士人多秘所患以求診,以驗醫之能否《醫不可以人試藥,如何病者乃以身試醫耶》,使索病於冥漠之中,辨別實寒熱於疑似之間,醫不幸而失,終不肯自謂失也,則巧飾遂非,以全其名,至於不救,則曰是固難治也。此世之通患而莫之悟者。吾生平求醫,蓋以平時默驗其工拙。至於有病而求療,以盡告其所患而後求診,使醫了然知患之所生也。然後虛實寒熱,一按指而脈之疑似,不能惑也。故雖中醫,治吾疾常愈,吾求疾愈而已,豈以困醫為事哉!

  慎擇良醫

  疾病為生死相關,一或有誤,追悔莫及,故延醫治病,乃以性命相託也,'何可不加意慎擇?如無的確可信之人,寧可不服藥以待命。乃世人獨忽於此,惟以耳為目,不考其實學何如,治效何若,聞人稱說,即延請施治,甚而日重一日,惟咎已病之難痊癒,不咎醫者之貽誤,服藥無效,毫不轉念。孰知藥果中病,即不能速愈,必無不見效之理。不但服後奏功,當服時已有可徵者。如熱病服涼藥,寒病服熱藥之類。聞其氣已馨香可愛,入於口即和順安適。如不中病之藥,則聞其氣必厭惡,入於腸必懊儂。《內經》雲,臨病人,問所使。此真訣也。今人則信任一人,即至死不悔,其故莫解。想必冥冥之中,有定數也。又有與此相反者,偶聽人言,即求一試,藥未盡劑,又易一醫,或一日而易數人,各自立說,茫無主張。此時即有高明之人,豈能違眾力爭,以遭塅忌?亦惟隨人唯諾而已。要知病之傳導,各有定期,方之更換,各有次第,藥石亂投,終歸不治,二者事異而害同。惟能不務虛名,專求實效,審察精詳,見機明決,庶幾不以性命為兒戲矣。《慎疾芻言》

  病家誤

  天下之病,誤於醫家者固多,誤於病家者尤多。醫家而誤,易良醫可也。病家而誤,其弊不可勝窮。有不問醫之高下,即延以治病,其誤一也;有以耳為目,聞人譽某醫,即信為真,不考其實,其誤二也;有平日相熟人,務取其便,又慮別延他人,覺情面有虧,而其人又叨」任不辭,希圖酬謝,古人所謂以性命當人情,其誤三也;有遠方邪人,假稱名醫,高談闊論,欺騙愚人,遂不復詳察,信其欺妄,其誤四也;有因至親密友,或勢位之人,薦引一人,情分難卻,勉強延請,其誤五也;更有病家戚友,偶閱醫書,自以為醫理頗通,每見立方,必妄生議論,私改藥味,善則歸己,過則歸人。或各薦一醫,互相毀譽,遂成黨援。甚者各立門戶,如不從己,反幸災樂禍,以期必勝,不顧病者之死生,其誤六也;又或病勢方轉,未收全功,病者正疑見效太遲,忽而諦言蜂起,中道變更,又換他醫,遂至危篤,反咎前人,其誤七也;又有病變不常,朝當桂附,暮當芩黃,又有純虛之體,其症反宜用硝黃。大實之人,其症反宜用參術。病家不知,以為怪癖,不從說,反信庸醫,其誤八也;又有吝惜錢財,惟錢是取,況名醫皆自作主張,不肯從我,反不若某某等和易近人,柔順受商,酬議可略。扁鵲:輕身重財不治,其誤九也。此猶大大端耳。其中更有用參附則喜,用攻伐則懼,服參附而死,則委之命。服攻伐而死,則咎在醫,使醫者不敢對症用藥。更有製藥不如法,煎藥不合度,服藥非其時,或更飲食起居,寒暖勞逸,喜怒言語,不時不節,難以枚舉。小病無害,若大病則有一不合,皆足以傷生。然則為病家者當如何,在謹擇名醫而信任之,如人君之用宰相,擇賢相而專任之,其理一也。然則擇賢之法何若?曰:必擇其人品端方、心術純正,又復詢其學有根柢,術有淵源,歷考所治,果能十全八九,而後延請施治。然醫各有所長,或今所患其所長,則又有誤,必細聽其所論,切中病情,和平正大。又用藥必能命中,然後託之。所謂命中者,其立方之時,先論定此方所以然之故,服藥之後,如何效驗,或雲必得幾劑而後有效,其言無一不應,此所謂命中也。如此試醫,思過半矣。若其人本無足取,而其說又怪癖不經,;或游移恍惚,用藥之後,與其所言全不相應,則當另覓食家,不得以性命輕試。此則擇醫之法也。《醫論》炸藥之法

  不同

  》煎藥之法各殊。有先煎主藥一味,後入餘藥者;有先煎眾味,後煎一味者;有用一味煎湯以炸藥者;有先分煎,後並煎者;有宜多煎者《補藥皆然》;有宜少煎者《散藥皆然》;有宜水多者;有宜水少者;有不煎而泡漬者;有煎而露一宿者;有宜用猛火者;有宜用緩火者。各有妙義,不可移易。今則不論何藥,惟知猛火多煎,將芳香之氣散盡,但存濃厚之質。如煎燒酒者,將糟久煮,則酒氣全無矣。豈能和營達衛乎!須將古人所定煎法,細細推究,而各得其宜,則取效尤捷。《慎疾芻言》

  炸藥用水多少法

  今之大小湯劑,每一兩用水二甌為準,多則加,少則減之。如劑多水少,則藥味不出;劑少水多,又煎耗藥力也。《李時珍》

  炸藥之火候

  補湯須用熟,利藥不嫌生。補藥水二盞,煎至八分,或三盞煎至一盞;利藥一盞半,煎至一盞,或一盞煎至八分。《入門》補藥欲熟,多水而少取汁;瀉藥欲生,少水而多取汁。《東垣》

  炸藥先後用水多少、火候緩急均宜區別

  若發汗藥,必用緊火熱服;攻下藥,亦用緊火煎熟,下硝黃再煎溫服;補中藥宜慢火溫服;陰寒急病,亦宜緊火急煎服之;又有陰寒煩躁,乃暑月伏陰在內者,在水中沉冷服。

  按時服藥

  古人服藥活法。病在上者不厭頻少;病在下者不厭煩而多。少服則滋榮於上,多服則峻補其下。凡雲分再服三服者,要令勢力相及,並視人之強弱,病之輕重,以為進退增減,不必泥法。《李東垣》

  服藥活法

  病在胸膈已。上者,先食而後服藥;病在心腹以下者,先服藥而後食;病在四肢血脈者,宜空服而在旦;病在骨髓者,宜飽滿而在夜。《千金》服藥之法,古方一劑必分三服,一日服三次;並有日服三次,夜服三次者。蓋藥味入口,即行於經絡,驅邪養正,性過即已,豈容間斷。今人則每日服一次,病久藥暫,此一暴十寒之道也。又有寒熱不得其宜,早暮不合其時,或與飲食相雜,或服藥時即勞動冒風,不惟無益,反能有害。至於傷寒及外感痘症,病勢一日屢變,今早用一劑,明晚更用一劑,中間間隔兩晝一夜,經濟已傳,病勢益增矣。《慎疾芻言》

  湯藥須冷熱得中,而又不宜促數

  凡服利湯,欲得侵早;凡服湯,欲得稍熱,服之即易消不吐。若冷則嘔吐不下,若太熱則破人咽喉,務在用意。湯必須澄清,若濁令人心悶不解,中間相去,如步行十里久再服。若太促數,前湯未消,後湯來衝,必當吐逆。仍問病者腹中藥消散,乃可進服。

  服藥後有宜行動者

  凡服補湯,欲得服三升半,晝夜一,中間間食,則湯氣灌溉百脈,易得藥力。凡服湯不得太緩太急,又須左右仰覆臥各一,食公頃則湯勢偏行腹中。又於室中行一百步許皆可。一日勿外出,即大益。

  服湯藥有宜忌酒者,有宜厚覆者

  凡服湯二日,當忌酒,緣湯忌酒故也。凡服治風湯,第一厚覆取汗,若得汗即須薄覆,勿令大汗,中間亦須間食。不爾,人無力,更益虛羸。

  服藥以利為度

  凡服藥,不過以利為度,慎勿過多,令人下利無度,大損人也。《乾金》

  服藥有約

  黃帝曰:「有毒無毒,服有約乎?」岐伯曰:「病有新久,方有大小,有毒無毒,固有常製矣。大毒治病,十去其六;常毒治病,十去其七;小毒治病,十去其八;無毒治病,十去其九。穀肉果菜,食養盡之,無使過之,傷其正也。」《內經》

  猛藥宜先少服

  若用毒藥治病,先起如黍粟,病去即止,不去倍之,不去十之,取去為度。《乾金》

  服藥以知為度

  凡服酒藥,欲得使酒氣相接,無得斷絕,絕則不著藥力,多少皆以知為度,不可令至醉及吐,則大損人也。《千金》

  服藥後有邪正相爭之現狀者,不可倉皇

  凡傷寒家服藥後,身熱,煩躁,發渴,冒瞀,脈兩手忽伏而不見,惡寒戰栗,此皆陰陽氤氳,正邪相爭,作汗之徵也。姑宜靜以待之,不可因而倉皇,及至錯誤。《王安道》

  服丸藥法

  凡丸藥皆如梧桐子大,補者十丸為始,從一服漸加,不過四十九,過亦損人雲。一日三度服,欲得引日,多時不闕,藥氣漸漬,薰蒸五髒,積久為佳,不必頻服,早盡為善。徒棄名藥,獲益甚少。引日者,延長時日也。《千金》

  瘡瘥宜慎口味

  凡諸惡瘡瘥後,皆百日慎口味,不爾,即瘡發也。《千金》

  腫脹者戒

  病腫脹既平,當節飲食。忌鹽、血、房室。犯禁者,病再作,必死。

  癆病戒

  病癆病,忌房室、膏粱,犯者死。

  傷寒與水腫者戒

  傷寒之後,忌蕎肉、房事,犯者不救。水腫之後,禁房事,及油、鹽等三年。

  滑洩者戒

  滑洩之後戒油膩。

  病久者戒

  病久否閉。忽得湧洩,氣血沖和,心腎交媾,陽事必舉。尤切戒房室。《佚名》

  有病切戒遷動遠行

  有病遠行,不可車載馬馱,是為重擾,犯者即死。

  縱口者非,絕穀者尤非,病有縱口吻而死者矣。亦有絕其穀而視其死者焉。世都不察,幽潛沉冤者眾矣。念及此,深為酸鼻。夫飲食,養生物也,可節而不可縱,然亦不可使之絕。故節之則生,不節而縱且絕則死。縱而死,病者之責矣。絕而視其死,伊誰之責耶?如傷寒、傷風、傷食等有餘之病,或脹、或痛、或嘔、或吐,感之暴而脈躁疾有力,且無虛證之兼者,雖不與之食亦可也。此不可與而不與,是節之,非絕之也。及久病久虛,久不飲食之人,陡覺谷氣馨香,欲求啖而不敢劇啖,正胃氣初回之候,法當徐投漿粥,或與適口不助邪之物,以充胃氣。胃氣充則元氣亦充,病自無不癒。若概視飲食為毒藥而不與,是絕之,非節之也。則幾微之胃氣,將安恃乎!

  節飲節食

  病中固宜節食,尤宜節飲。食傷人所易知,飲傷人都不覺。不惟茶湯漿酒,以及冰泉瓜果之傷,謂之傷飲,即服藥過多,亦謂之傷飲。其見證也,輕則腹滿腸鳴,為嘔為吐,重則腹急如鼓,為喘為呃。甚則緊閉牙關,涎流口角,昏聵不醒人事,狀類中風。患此症者,滔滔皆是。或未有識,不得不為來者言之。《言醫》

  灼艾後不可饕餮厚味

  灼艾後,惟「節飲食」三字為首務,不可饕餮厚味,致傷胃氣。今之人一經灼艾,便以食不勝人為憂。其始也胃氣未傷,猶能勉力啖嚼。數日後胃氣被傷,即脹滿而不能食,不瀉則吐,不吐則瘧與痢,所從出矣。且自不思自貽伊戚,而猶咎施艾者之無功,良可笑也,良可悲也。《言醫》

  虛癆者宜知此

  虛癆病,唯於初起時,急急早灸膏盲等穴為上策,此外則絕房室、息妄想、戒惱怒、慎起居、節飲食,以助火攻之不逮捕。一或稍遲,脈旋增數,雖有良工,勿克為已。葛可久曰:「癆症最為難治,當治於微病之初,莫治於已病之後,深有旨也。至於藥餌則貴專而少,不貴泛而多,萬不可漫聽名流,積月窮年,不撤潤肺滋陰之藥。潤肺滋陰之藥,擅名固美,釀禍極深,不可不知,不可不慎。」醫言初起灼艾,固為上策。然惟瘵症為宜。設屬真陰虛損,滋陰之藥,在所必用,汪絹無功之詳矣。又未可再以艾火劫其陰也。《理虛元鑑》一書,尤不可不讀。《王孟英》

  亦有病初癒而不可驟補者

  凡瀉病、痢病、蟲病、疳病、水病、酒病、疸病於初癒時,不可驟服滋補之藥。蓋此數病,以濕熱為原。滋補之藥,乃助濕熱之尤者,驟而服之,鮮不致害。《言醫》瀉痢亦有宜滋補者,但須佐以堅陰清熱之品,不可甘溫膩補耳。《王孟英》

  病者忌與親友接談

  凡有以問疾來者,勿得與之相接。一人相接,勢必人人相接,多費語言,以耗神氣,以所契者,又因契而忘倦。所憎者,又因憎而生嗔。甚或坐盈一室,競起談風,縱不耐煩,又不敢直辭以去。嗟嗟!有病之人,力克幾何,而堪若此!恐不終朝而病已增劇矣。然此猶為害之小者耳。更有一等搖唇鼓舌、好事生非,病者一或聽,必致惱怒填胸,不知自愛。而其為害,又不可言說。智者於此,休將性命做人情。《言醫》》

  墜落暈絕者慎勿移動

  凡從高墜下而暈絕者,慎勿移動。俟其血氣復定而救之,有得生者。若張皇扶掖以擾亂之,百無一生。餘戚沈氏之女,年甫十歲,從樓墜地,暈死,急延醫視之,曰:「幸未移動,尚可望生,否則殆矣。,,乃以藥灌之,移時漸蘇而安。治跌損者,人尿煮熱,洗之灌之,良。《陸定圃》

  墜跌暈絕者知此則生

  讀《續名醫類案》,而知移動之禁,非獨墜跌者宜然也。備錄之:張子和治叟年六十餘,病厥熱頭痛,以其用湧藥時,已一月間矣。加之以火,其人先利,年高身困,出門見日,而僕不知人,家人驚惶,欲揉撲之。張曰:「大不可擾。「與西瓜、涼水、蜜雪,少公頃而蘇。蓋病人年高,漏洩則脈易亂。身體內有炎火,外有太陽,是以跌僕。若更擾之,便不救矣。汪石山治人卒厥暴死,不知人:先因微寒發熱,面色薑黃,六脈沉弦而細,知為中風久鬱所致。令一人緊抱,以口接其氣,徐以熱薑湯灌之,禁止喧鬧移動,則氣不返矣,有公頃果蘇,溫養半月而安。不特此症為然,凡中風、中氣、中寒、暴厥,俱不得妄動,以斷其氣。《內經》明言氣復返則生。若不諳而擾亂,其氣不得復返,以致夭枉者多矣。魏玉橫曰:「遇卒暴病,病家、醫士,皆宜知此:蓋暴病多火,擾之則正氣散而死也。餘女年十八,忽暴厥,家人不知此,群集喧鬧,又扶挾而徙之他所,致蘇而復絕,救無及矣。「今錄張汪二案,五內猶摧傷也。

  生於憂患

  病之加於小癒者,因小癒而放其心也。天下事處逆者恆」多易,處順者反多難。病當未癒而求癒時,慾不得逞,志不敢肆,凡語言動止,飢飽寒溫,以及情形喜怒之間,無不小心翼翼,自然逆可轉順,不期愈而不愈者鮮矣。愈則此心不覺康強自慰,保護漸疏,恣口吻也,爽寒溫也,多語言也,費營慮也,近房室也,順情性而煩惱也,廣應酬而不自知為勞且傷也。有謂病不反加於此者無之矣。因憶孟夫子生於憂患,死於安樂之說,信不可不書諸紳,而銘座右銘也是如此。《言醫》

  醫師箴言

  大醫須先發慈悲惻隱之心

  凡大醫治病,必當安神定志,無欲無求,先發大慈側隱之心,願普救含靈之苦。若有危厄來求救者,不得問其貴賤貧富,長幼妍媸,怨親善友,華夷愚智。普同一等,皆如至親之想。亦不得瞻前顧後,自慮吉兇,護惜身命。見彼苦惱,若已有之,深心淒愴,勿避險峨。晝夜寒暑,肌渴疲勞,一心赴救。無作夫形跡之想。如此可為蒼生大醫。反之,則是含靈巨賊。《千金》

  大醫須讀古今醫書,又宜兼通術數

  凡欲為大醫,必須諳《素問》、《甲乙》、《黃帝針經》、《明堂流注》,十二經脈、三部九候、五臟六腑,表裡孔穴,本草藥對,張仲景、王叔和、阮河南、範東陽、張苗、靳邵等、諸部經方。又須涉獵群書妙經,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,及灼龜五兆,週易六壬,並須精熟。如此方得為大醫。《千金》

  習醫須先識字後讀書

  凡為醫師,當先讀書,凡欲讀書,當先識字。字者文之始也,不識字義,寧解文理,文理不通,動成對礙,雖詩書滿目,於神不染,觸途成滯,何由省人。譬諸面牆,亦同木偶,望其富民之疾苦,顧不難哉。《本草經疏》

  醫學讀書法

  一切道術,必有本源,未有目不睹漢唐以前諸書,徒記時尚之藥數種,而可為醫者。今將醫學必讀之書並讀法,開列於左,果能專心體察,則胸有定見,然後將後世之書,遍觀博覽,自能辨其是非,取其長而去其短矣。?《靈樞經》。此明經絡、臟腑之所以生成,疾病之所由侵犯,針灸家不可不詳考,方脈家略明大義可也。《素問》。此明受病之源,乃治病之法。千變萬化,廠無能出其範圍。如不能全讀,擇其精要切實者,熟記可'也。《傷寒論》。此一切外感之總訣,非獨治傷寒也。明於此,則六淫之病,無不貫通矣。《金匱》。此一切雜病之祖方。其諸大症,已無不備,能通其理,天下無難治之病矣。《神農本草》。《神農本草經》,止三百六十種。自陶弘景以後,藥味日增,用法益廣,至明李時珍《綱目》而大備。其書以《本經》為主,而以諸家之說附之,讀者字字考驗,則能知古人制方之妙美,而用之不窮矣。《外台秘要》、《乾金方》二書,匯集唐以前之經方、秘方,及婦科、兒科、外科,無所不備,博大深微。必明乎靈素、仲景之書,方能知所審擇,不致氾濫而無所適從矣。婦科、兒科。婦人除經帶、胎產之外,與男子同,小兒除驚癇、痧痘而外,與老壯同。所以古人並無專科,後人不能通貫醫理,只習經產驚痘等方藥,乃有專科。若讀前所列之書,則已無所不能。更取後人所著《婦人良方》,《幼幼新書》等,參觀可也。外科。其方亦具《千金》、《外台》》,後世方愈多而法癒備。如《竇氏全書》、《潰瘍科選粹》,俱可採取。惟惡毒之藥,及輕用刀針,斷宜切戒。禦纂《醫宗金鑑》。源本靈素。推崇《傷寒論》,《金匱要略》,以為宗旨。後乃博採眾論,嚴其去取,不尚新奇,全無偏執,又無科不備,真能闡明聖學,垂訓後人。習醫者即不能全讀古書,只研究此書,足以名世矣。《本草綱目》。可謂集諸氏之大成矣。踵之者有劉若金之《本草述》,倪純宇之《本草匯言》、趙恕軒之《綱目拾遺》,尤足以補李氏之闕矣。然皆不過貫穿融匯於金元諸名家而已。惟盧子繇之《本草乘雅》、鄒潤安《本草疏證》,力追上古,直溯長沙,抉發精微,推闡述盡致,掃盡諸家蕪穢,而歸於至當。學者幸生其後,得讀其書,從此而心唯神悟,深造有得,廬上接神農之一脈哉。

  醫書之大綱

  本朝醫學極盛,醫書亦大備。傷寒之書,喻嘉言《尚論篇》、柯韻伯《來蘇集》、王晉三《古方選注》,俱獨出手眼,直抉心源。傷寒六經兼諸症,柯氏發其端,溫熱等病究三焦,葉氏宣其旨。苕南吳坤安薈萃群言,勒為成書《傷寒指掌》,而傷寒之學無餘蘊矣。雜病之書,首稱葉天士《臨症指南》,而張石頑《醫通》、秦皇士《證因脈治》次之。他如吳鞠通《溫病條辨》之溫,戴麟郊《廣瘟疫論》、劉松峰《松峰說疫》、餘師愚《疫症一得》之疫,吳師朗《不居集》之虛勞,蕭慎齋《女科經論》、沈堯峰《女科輯要》之女科,程鳳雛,《慈幼筏》之幼科,葉大椿《痘學真傳》之痘科,顧澄江《潰瘍醫大全》之外科,皆突過前賢。本草書,劉若金《木草述》、盧子繇《本草乘雅半偈》、倪純宇《本草匯言》、張隱庵《本草崇原》、張潞玉《時經逢原》、鄒潤庵《本經疏注》 、趙恕軒《本草綱目拾遺》,罔聞不領異標新,足資玩索。醫案之書,魏玉橫之博大《續名醫類案》、俞東扶之精深《古今醫案按》、顧曉園之靈巧《無門治驗錄》,並堪垂範來世。辨證書,徐靈胎之《醫貫砭》,孔以立之《醫門普度》,劉松峰之《溫疫論類編》,姚頤真之《景岳全書發揮》《坊賈假託葉天士,其實乃姚所撰》,均可覺迷振聵。單方之書,毛達可之《濟世養生集》、《便易經驗集》,亦為醫門珍笈。其餘著述如林,尚難悉數。有志於學者,誦習古書,而又研究諸家,棄駁取純,融會而貫通之,何患道之不明不行耶。《冷廬醫話》

  外治法之專書

  吳縣潘爵曰,天地,一氣之所鼓蕩也,人身一氣之所周流也。天地之氣不順,變為災枝;人身之氣不和,釀成疾病。由是湯液之法主治內,敷貼之方主治外。內外分科,治法亦判而為二矣。錢唐吳君尚先,著有《理瀹騸文》,創用膏藥,並治內外諸症。其法有五:審陰陽、察時行、求病機、度病情、辨病形,各有主膏,亦各有糝藥。其臟腑之寒熱相移者,則究其本始而治之。其病之兼臟腑者,則又分臟腑而治之。至婦女之經期、胎產、乳岩等症,莫不本仲景經文為用膏藥之大法,益附膏方二十有一,糝藥方二十有七,嘗行之於江北,治效歲以萬計。餘自客歲旋裡養疴,僦居瀆川,兼施醫案,並宗其敷貼之法,而濟以針刺,俾鬱結之氣宣。而膏藥之氣尤易滲入,治病頗有奇效。大抵病之由外自內,流行於經絡臟腑者,固非一膏一藥所能治。若初感時邪,或為六氣所侵,或為七情所鬱,氣凝血滯,及有形狀可按者,以膏藥按上中下三焦要穴而貼之,閉其外邪從入之途,而後或提或散,或清或溫,糝之以藥,則通經活絡之方,視湯液尤為得力。蓋其外治之法,實與內治並行,並可以內治之法,移為外治。不待切脈,不煩飲藥,而自可奏功。且以膏藥治病,用之而效,固有奇功,偶或不效,亦無大害。較之孟浪用藥,一誤而不可救者,其存心之仁與不仁,豈可同日語哉!

  辨書

  褚澄曰:由漢而上,有說無方;由漢而下,有方無說。說不乖理,方不違義,雖出後學,亦是良師。固知君子之言,不求貧朽,然於武成之策,亦取二三。曰居今之世,為古之工,亦有道乎?曰:師友良醫,因言而識變,觀省舊典,假筌以求魚,博涉知病,多診識脈,屢用達藥,何愧於古人!

  讀書要有識力

  ,為醫者非博極群書不可。第有學不識,雖博不知反約,則書不為我用,我反為書所縛矣。泥古者愚,其與不學無術者,相去幾何哉!故柯氏有讀書無眼,遂致病人無命之嘆。夫人非書不通,猶人非飯不活也。然食而化,雖少吃亦長精神;食而不化,雖多吃徒增疾病。所以讀書要識力,始能有用;吃飯要健運,始能有益。《王孟英》

  六不治

  扁鵲曰,病有六不治:驕恣不論於理,一不治也;輕身重財,二不治也;衣食不能適,三不治也;陰陽並藏氣不定,四不治也;形羈不能服藥,五不治也;信巫不信醫,六不治也。《史記》

  除疾

  除疾之道,極其候證,詢其嗜好,察致疾之由來,觀時人之所患,則窮其病之始終也。窮其病矣,外病療內,上病救下;辨病藏之虛實,通病藏之母子,相其老壯,酌其淺深,以製其劑而十全,上功至矣。製劑獨味為上,二味次之,多品為下。酸通骨,甘解毒,苦去熱,鹹導下,辛發滯。當驗之藥,未驗切戒亟投。大勢既去,餘勢不宜再藥。修而肥者飲劑豐,羈而弱者受藥減。用藥如用兵,用醫如用將。善用兵者,徒有車之功。善用藥者,薑有桂之效。知其才智,以軍付之,用將之道也;知其方伎,以生付之,用醫之道也。世無難治之疾,有不善治之醫。藥無難代之品,有不善代之人。民中絕命,斷可識矣。

  審微

  疾有誤涼得冷證,有似是而實非。差之毫釐,損其壽命。《浮栗經?二氣篇》曰,諸瀉皆為熱,諸冷皆為節。熱則先涼髒,冷則先溫血。《腹疾篇》曰,乾痛有時當為蟲,產餘刺痛皆變腫。《傷寒篇》曰,傷風時疫,濕暑宿痰,作瘧疹,俱類傷寒。時人多瘧,宜防為瘧。時人多疹,宜防作疹。春溫夏疫,內證先出。中濕中暑,誠以莧術投之,發散劑,吐、汗、下俱至,此證號宿痰,失導必肢廢。嗟乎,病有微而殺人,勢有重而易治,精微區別,天下之良工哉。以上《褚氏遺書》

  八要宜審

  治病有八要。八要不審,病不能去。醫無可去之術,非病不去也。故須辨審八要,庶不有誤。其一曰虛,五虛是也。脈細,皮寒氣少,洩瀉前後,飲食不進,此為五虛;二曰實,五實是也。脈盛,皮熱,腹脹,前後不通,悶瞀,此五實也;三曰冷,臟腑受其積冷,是也。四日熱,臟腑受其積熱,是也。五曰邪,非臟腑正病也。六曰正,非外邪所中也。七曰內病不在外也。八日外病不在內也。審此八要,參以脈候病機,乃不至於有誤。《法律》

  用藥有君臣佐使

  《柏齋三書》雲,藥之治病,各有所主。主治者,君也;輔治者,臣也;與君相反而相助者,佐也;引經。及引治病之藥,至於病所者,使也。如治寒病用熱藥,則熱藥君也;凡溫熱之藥,皆輔君者也,臣也;然或熱藥之過甚,而有害也,須少用寒涼藥以監製之,使熱藥不至為害,此則所謂佐也;至於五臟六腑,及病之所在,各須引導之藥,使藥與病相遇,此則所謂使也,餘病推此。按:柏齋此論,乃用藥之權,最為精切。舊謂一君、二臣、三佐、四使,為定法,此未可泥。《藥性論》又以眾藥之和厚者定為君,其次為臣為佐,有毒者多為使,此說殊謬。設若削堅破積,大黃、巴豆輩,豈得不為君乎!《喻嘉言》

  古方可為楷模

  大抵古人名方之可為楷模者,其用心為最苦。蓋用藥如用兵,制方如廟算,必非信手拈撮,撫劍疾視,以敵一人。多算勝,少算不勝,而況於無算乎!宜只就本方對所治本證而細按之,思其何以用某藥,何以不用某藥,何以重用某藥,何以補洩兼施,何以辛酸並用,何以寒熱並行,明其所以然而思過半,則戰勝於廟堂之道也。《汪雙池》

  古方權量

  古方自靈素至乾金、外台,所集漢、晉、宋、齊諸名方,凡雲一兩者以今之七分六厘準之。凡雲一升者,以今之六匙七杪準之。

  古書有方藥等分者,不可誤認為一樣分量

  嘗讀古方,每有藥味之下,不注分兩,而於末一味下,注各等分者,今人誤認為一樣分兩,餘竊Q 》不能無疑焉。夫一方之中,必有君臣佐使,相為配合,況藥味有厚薄,藥質有輕重,若分兩相同,吾恐駕馭無權,難於合轍也。即如地黃飲子之熟地、菖蒲,分量可等同乎?天真丹之杜仲、牽牛,分量可等同乎?諸如此類,不一而足,豈可以各等分為一樣分兩哉。或曰,子言是矣。然則古人之不為注定,而雲各等分者何謂耶?愚曰,各者,各別也。古人雲,用藥如用兵,藥有各品,猶之將佐偏裨,各司厥職也。等者,類也,分類得宜。如節制之師,不致越伍而嘩也。分者,大小不等,各有名分。惟以等字與上各字連讀,其為各樣分兩,意自顯然。今以等字與下分字連讀,則有似乎一樣分兩耳。千里之錯,失於毫釐,類如是耳。窺先哲之不以分兩明示後人者,蓋欲令人活潑潑地,臨證權衡,毋膠柱而鼓瑟也。《朱應皆》

  煎藥用水歌

  急流性速堪通便,宣吐回溯水(即逆流水)最宜。百沸氣騰能取汗,甘瀾勞水意同之(流水,勺揚萬遍,名甘瀾水,又名勞水)。黃齏水吐痰和食,霍亂陰陽水可醫。新汲無根皆取井《將旦首汲,曰井華水;無時首汲,曰新汲水;出甕未放,曰無根水》,除煩去熱補陰施。地漿解毒兼清暑(掘牆陰黃土,以入坎中,攪取漿澄清用),臘雪寒冰治疫奇。更有一般蒸汗水(如蒸酒法蒸水,以管接取,倒汗用之),奇功千古少人知。功堪汗吐何須說,滋水清金理更微(肺熱而腎涸,清金則津液下澤,此氣化為水,天氣下為雨也。腎枯而肺熱,滋陰則津液上升,此水化為氣,地氣上為雲也。蒸水使水化為氣,氣復化水,有循環相生之妙,用之最精)。《醫砭》

  大醫口不言錢

  進士王日休雲:「吾鄉張彥明喜醫,僧道貧士,軍兵官員,及凡貧者求醫,皆不受錢。或反以錢米與之。人若來召,雖至貧亦去。富者以錢求藥,不問錢多寡,必多與藥,期於必效。未嘗萌再攜錢來求藥之心。病若危篤,知不可救,亦多與好藥以慰其心。終不肯受錢。予與處甚久,詳知其人為醫,而口終不言錢,可謂醫人中第一等人矣」「一日城中火災,週回蒸盡,煙焰中獨存其居。一歲牛災尤甚,而其莊上獨全。此神明佑助之明效也。其子讀書後,乃遇魁焉。孫有二三,龐厚俊爽,亦天道福善之信熱也。使其孜孜以錢物為心,失此數者,所得不足以償所失矣。同門之人,可不鑑哉。」《名醫類案》

  醫師先當識藥、嚐藥、製藥丸,凡惡毒之藥不可輕用

  惡毒之藥,不宜輕用。昔神農遍嘗諸藥,而成《本草》,故能深知其性。今之醫者,於不常用之藥,亦宜細辨其氣味,方不至於誤用。若耳聞有此藥,並未一嘗,又不細審古人用法,而輒以大劑灌之,病者服之,苦楚萬狀,並有因此而死者,而已亦茫然不知其何故。若能每味親嘗,斷不敢冒昧試人矣。《徐洄溪》凡為醫師,先當識藥。藥之所產,方隅」不同,則精粗頓異。收採不時,則力用全乖。又或市肆飾偽,足以混真。苟非確認形質,精嘗氣味,鮮有不為其誤者。譬諸將不知兵,立功何自!醫之於藥,亦猶是耳。既識藥矣,宜習修事。雷公炮炙,固為大法,或有未盡,可以意通。必期躬親,勿圖苟且。譬諸飲食,烹調失度,尚不益人,反能增害。何況藥物關乎軀命者也,可不慎諸?《本草經疏》制器儲藥

  凡

  醫藥應用之器具,俱要精備齊整,不得臨時缺少。至於選買藥品,必遵雷公炮製《炙》,或依方修合,或隨症加減,湯散取辦於臨時,丸丹預製於平日,膏藥癒元愈靈,線藥越陳越好。藥不吝珍,施必獲效。《陳實功》藏藥

  凡

  藥皆不欲數數曬曝。多見風日,氣力即薄歇,宜熟知之。諸藥未即用者,俟天大晴時,於烈日中曝令大干,以新瓦器貯之。泥頭密封,須用開取,即急封之。勿令中風濕之氣,雖經年亦如新也。其丸散以瓷器貯,蜜蠟封之,勿令洩氣,則三十年不壞。諸杏仁及子等藥,瓦器貯之,則鼠不能進之也。凡貯藥法,皆須去地三四尺,則土濕之氣不中也。《千金》

  看疑難病宜靜坐思之

  看病認不真切,則靜坐思之。總於望聞問切四者中,搜求病機,必有得心之處。胸中了,用藥方靈。若終於疑惑,而勉強投方,竊恐誤人性命也。《石芝醫話》看病須細心

  審視

  醫家臨診辨症,最要凝神定氣。如曾世榮於船中治王乾戶子,頭痛額赤,諸治不效,動即大哭。細審,知為船篷小篾,刺入囟上皮內,鑷去即愈。苟不細心審視,而率意妄治,吾恐醫者道少,病者人費矣。《重慶堂隨筆》

  看病與文家相題無二

  醫之看病,與文家之相題無二。病,題也。脈,題之旨也。藥,則詞章也。方法,局與勢也。善為治者,脈症既詳,當思所以救之法。而隨因法以立方,藥不過如卑賤之職,惟吾方法驅使耳

  診視後始可斷定

  醫到病家,未診視不可先講病。必待望而聞,問而切,脈症詳明,始可斷定是寒、是熱、是實、是虛。病在某經,當於某經用藥,某日當瘥,某日當厄,庶藥與症對,而不蹈妄投之弊。

  醫者胸中不可預擬成見

  醫者胸中預擬一成見不得。雖病者不為自諱,詳告諆,亦未可劇執為真病情,真病本也。且待診視後參較果否耳。至若侍奉者之傳言,延醫者之預達,尤不足憑。蓋學者胸懷空曠,了無執著,始得應變有方耳。

  醫者到病勢危篤之家,宜令其先行煮水

  餘每到病勢危篤之家,未診視,先令急煮水。診視竣,水即成湯矣。取藥煮之,差可濟急。《以上裴兆期》

  凡診危迫之病,必先與病家講明,方可下藥

  凡過危迫之病,欲盡人力挽回,此雖美念,然必須先與病家講明,方可下藥,更必壁彼藥資,則服藥有效,人自知感。如服藥無效,則疑怨難加於我,我亦自心無愧也。《馮楚瞻》

  不可妄肆翻案

  前醫用藥未效,後之接手者,多務翻案以求勝之。久寒則用熱,久熱則用寒,久瀉則用補,久補則用瀉,以為取巧出奇之計。然而脈與因故在也,苟據脈審因,確見前醫識力未到,自當改弦易轍,以正其誤。若不據脈審因,而妄生歧論,只圖求異於人,而罔其利,竟置病人吉兇於度外,其居心不可問矣。《王載韓》

  群醫共治,只宜隨眾處方,無過多言

  巨室之疾,未必專任一醫,多有諸治罔效,下及其餘。然須察其勢不可為者,緩言以辭之。其生氣未艾,可與挽回者,慎勿先看從前之方,議其所用之藥,未免妨礙彼,反多一番顧慮之心矣。當此危疑之際,切須明喻死中求活之理,庶幾前後諸醫,各無怨尤。且有匯集諸方議治,只宜隨眾處方,不可特出己見,而為擔當。苟非惑其貪餌,得脫且脫。世未有日曆數醫,可保全者。於是無稽@之口​​,隨處交傳,同人相向,往往論及,雖曰出之無心,安得謂之無過?多言多敗,金人首戒,慎之慎之。《張石頑》

  食療治病

  ,孫真人曰:「醫者先曉病源,知其所犯,以食治之。食療不愈,然後命藥。不特老人小兒相宜,凡嬌養及久病厭藥,窮乏無財者,皆宜以飲食調治之也。,,《{入門》

  名醫難

  名醫身價甚高,輕症不即延治,必病勢危篤,醫皆束手,然後求之,於是望之甚切,責之甚重。若真能操人生死之權者,如知病之必死,示以死期而辭去,猶可負責。若猶有一線生機,用輕劑以塞責,致病人萬無生理,則於心不安。用重劑以背城一戰,萬一有變,則誹謗蜂起。前人誤治之責,盡歸一人。故名醫之治病,較之常醫信難也。《徐靈胎》

  宜誠忌傲?

  大醫之體,欲得澄神內視,望之儼然,寬裕汪汪,不皎不昧,省病診疾,至意深心,詳察形候,纖毫不失。處判針藥,無得參差。雖曰病宜速救,要須臨事不惑,唯當番諦覃思,不得於性命之上,率爾自逗俊快,邀射名譽,其不仁矣。又到病家,《縱綺》羅滿目,勿左右顧盼;絲竹湊耳,無得似有所娛;珍饈疊薦,食如無味,醽碌兼陳,看有若無。所以爾者,夫一人向隅,滿堂不樂。而況病人苦楚不離斯須,而醫者安樂歡娛,傲然自得,茲乃入神之所共恥,至人之所不為,斯實醫之本意也。《乾金》醫

  品

  為醫之法,不得多語調笑,談謔喧嘩,道說是非,議論人物,炫耀聲名,訾毀諸醫,自矜己德。偶然治瘥一病,則昂頭戴面,而有自許之貌,謂天下無雙,此醫人之膏盲也。老君曰,人行陽德,人自報之;人行陰德,鬼神害之。尋此二途,陰陽報施,豈誣也哉!所以醫人不得恃己所長,專心經略財物,但作救苦之心,於冥運道中,自感多福者耳。又不得以彼富貴,處以珍貴之藥,令彼難求,自炫功能,諒非忠恕之道。《千金》

  同道務要謙和

  凡遇同道之士,切須謙和謹慎,不可輕侮慢人。年尊者恭敬之,有學者師事之,驕傲者遜讓之,不及者薦拔。如此存心德厚,可載福矣。《石芝醫話》

  方案字期清楚,藥則共曉,藥引宜寫分量

  國家徵賦,單曰易知;良將用兵,法雲貴速。我儕之治病亦然。嚐見一醫,方開小草,市人不知為遠誌之苗,而用甘草之細小者。又有一醫,方開蜀漆。市人不知為常山之苗,而令加乾漆者。凡此之類,如寫玉竹為萎蕤,乳香為薰陸,天麻為獨搖草,人乳為蟠桃酒,鴿糞為左蟠龍,灶心土為伏龍肝者,不勝枚舉。但方書原有古名,而取用宜乎通俗。若圖立異矜奇,致人眼生不解,危急之際,保無誤事?又有醫人,正於草書者,醫案人或不識,所繫尚無輕重。至於藥名,則藥舖中人,豈能盡識草書乎!孟浪昔約略撮之而貽誤,小心者往返詢問而羈延。願我同人,凡書方案字期清爽,藥期共曉。再如藥引中,生薑常寫幾片,燈心常寫幾根,竹葉、橘葉常寫幾瓣,蔥管、荷梗常寫幾寸。餘謂片有厚薄,根有短長,瓣有大小,寸有粗細,諸如此類,皆須以分兩為準。《顧雨田》

  診視婦女,必俟侍者在旁

  凡診視婦女,及遺孀婦尼姑,必俟侍者在旁,然後入房觀看。既可杜絕自己邪念,復可明白外人嫌疑。習久成自然,品行永勿壞矣。即至診視妓人家,必要存心端正,視如良家子女,不可一毫邪心兒戲,以取不正之名,久獲邪淫之報。

  貧病宜量力週給

  凡診視貧窘之家,及孤寡煢獨,尤宜格外加意。蓋富貴者不愁無人調治,貧賤者無力延請名師,何妨我施一刻之誠心,他便得一生之活命。至於孝嗣賢婦,因貧致病者,付藥之外,量力週給。蓋有藥而無飲食,同歸於死,務必生全,方為仁術。若遊手流蕩貧病者,不必憐憫。

  當道延請,尤宜速去,病癒之後,切勿圖求匾禮及關說人情

  凡當道官府延請,尤宜速去診視。蓋富貴者性急而躁,何苦延緩片時,受彼怨尤輕薄。至於病癒之後,切勿圖求匾禮。蓋受人賜者常畏人,況富貴之人,喜怒不常,求榮每多受辱。若再說人情,圖厚利,尤多變生。罪戾牽涉,蕩費己財。故清高之術,尤必要立清高之品也。《馮楚瞻》

  醫者須不陋不妄

  怪症奇疾,間或有之,不可謂古書盡誣也。即尋常病症之奇幻,亦有古書所未載者。少所見而多所怪,陋矣。強不知以為知,妄矣。不陋不妄,可為名醫。

  醫者須不陋不妄

  怪症奇疾,間或有之,不可謂古書盡誣也。即尋常病症之奇幻,亦有古書所未載者。少所見而多所怪,陋矣。強不知以為知,妄矣。不陋不妄,可為名醫。

  醫者須愛養自家精力

  醫者常須愛養自家精力,精力不足則倦。倦生厭,厭生躁,厭躁相乘,則審脈辨證處方,皆苟率而無誠意矣。思欲救死全生,庸可期乎?今之醫者,鮮克不以奔競為專務,徒勞苦而不自知,大戒也。《重慶堂隨筆》

  醫者不可任意行樂,片時離寓

  凡醫者,當時以利物為念,不可任意行樂登山,攜酒遊玩,片時離寓。倘有暴病求援,寧無負彼倒懸望救之思,誤人性命垂危之慘。要知所司何事。諺雲:閒戲無益,惟勤有功。《馮楚瞻》

  用藥宜戒殺生命

  自古名賢治病,多用生命以濟危急,雖曰賤畜貴人,至於愛命,人畜一也,損彼益己,物情同患,況於人乎!夫殺生求生,去生更遠。吾今此方,所以不用生命為藥者,良由此也。其虻蟲水蛭之屬,市有先死者,則市而用之,不在此例。《千金》

  儉用置產

  治病與治家之理實同。凡人不惜元氣,嘶喪太過,則百病生焉。輕則身體支離,重則有傷性命;治家凡有所蓄,必須隨其大小,置買產業,以為根本。既有恆產,不但可存我之恆心,更可為子孫立恆心矣。若不固根本,而尚奢華,饋送往來,求奇好勝,銀會酒會,流蕩日生,日用不節,肥甘厚奉,輕則無積,重則貧窘,口腹一身爽快,窮苦子孫受虧。況澹泊惜祿,乃長生之術;窮奢極欲,乃促命之基。即祖宗不歸罪於我,而我寧無慚愧以見子孫乎?故曰:廣求不如儉用,何人不為遠慮?直至飢寒無措,悔之已無及矣。《馮楚瞻》